齐姜的脑洞从来不填

【韩张】少爷的床

脑补一时爽,OOC修罗场。

大家凑合着看。


正文

  天空被灰色的云铺满了,空气里满是让人窒息的腐烂气息,那股子雨前的黏腻感裹杂着这种味道,包裹住在这里的一切,不断侵入,仿佛要把这种属于地狱的味道刻在骨头上。韩文清看着眼前的天空,鼻翼微动,尽可能得获取着污浊却能让人活命的空气。

  啪嗒,啪嗒……

  雨点落在青砖上,冲散了那恶心人的味道。雨水滴在眼睛上,惹得韩文清的眼皮动了动,但是他已经没有力气抬起手抹开那些雨水。

  眼前的天,忽然黑了。

  那是一顶漆黑的大伞。

  “想不想活?”

  韩文清看不到说话的人,但是那声音冷得就仿佛落下的雨。

  喉头动了几下,韩文清这才挤出来一个破碎的想字。

  “站起来,跟我走。”

  瘫在身侧的手臂逐渐绷了起来,手掌握成了拳,韩文清咬着后槽牙,用尽了最后一点儿力气,爬了起来。

  眼前的一切已经翻转。天还是那么暗,周遭仍旧是一场乱战后的七零八落,只不过眼前站着一个少年,他举着木柄的黑伞,金边眼镜后面的眼睛仿佛无波澜的深潭。这人带着黑色皮质手套的手伸到了韩文清眼前,给韩文清带来了生的希望。

  韩文清抬起手,紧紧得攥住了这一线生机。

 

  “二爷……”

  远远的声音把韩文清从梦中唤了回来,他用鼻音应了一声儿,这才睁开了眼睛。

  “陈老板已经到了。”门外的人提醒到。

  “知道了。”

  门外的人影晃了两下,韩文清坐起来,叫住了人。

  “少爷回了么?”

  “没有。”

  韩文清抬头看了一眼西洋钟,皱了眉。

  “叫小宋去寻。”

  “是。”

  门外的人已经走了,韩文清这才下床取了一件黑色的棉布长褂穿上。等韩文清进了会客厅,那陈老板已经喝完了一杯茶。看见韩文清进来,陈老板赶紧站起来,一张胖脸上带着笑,五官都挤在了一起,让人看了就觉得反感。

  韩文清心里啧了一声儿,心想自己当年在码头做力工的时候,从没见过陈老板笑成这副模样。

  韩文清在会客厅左侧首席坐下,抬手指了对面的作为,对陈老板说了一句请。

  陈老板笑着坐了,说到:“二爷,我那批货……”

  韩文清抬手,止住了陈老板后面的话。

“货的事儿,恕我无能力。”

  陈老板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就消失了,他急忙站起来,往前凑着又在韩文清那骇人的眼神中止住了动作,“别啊,二爷,那可是我一家的命啊……”

  韩文清:“陈老板,您自己把一家老小的命往警署的枪口上挂,怎么救人的活儿反倒是让我们做?规矩就是规矩,陈老板,请回吧。”

  “二爷,求您了!”陈老板噗通一声给韩文清跪下磕了一个响头。

  韩文清不为所动,淡淡得说了一句:“陈老板,你用卖大烟的钱给你儿子买糖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今天。”

  说完,韩文清抬手招呼人进来,“送陈老板出去。”

  两个穿着青衫的打手听令把陈老板架起来,陈老板还在挣扎,他喊到:“我要见张先生!姓韩的,你这是公报私仇,让我见张先生!”

  韩文清皱了眉,摆手示意。打手得了令,不知从哪里找来一块破布,堵住陈老板的嘴,把人架了出去。

  清净了。

  韩文清抬头看了看阴沉的天,灰扑扑的云一层又一层,像极了他梦里记起的样子。每当这种日子,他就很容易梦起当年的事情。抬手在空气中感觉了一下水汽,韩文清叫了人过来问:“少爷还没有回来?”

  “没有。”

  “备车,去接少爷。”说着,韩文清就往正门走,才走到一半,他就听见下手来传话:“二爷,少爷回来了。”

  韩文清三两步走到了门口,正看见小宋把车门打开。韩文清赶紧上前,抬起手臂,此刻车内伸出的那带着手套的手,正好搭在他的手臂上。

  “你回来晚了。”

  “商会的刘老留人。”清冽的嗓音说出来的话语带着三分烦躁,可见说话者本人也对这种意外事情十分反感,“陈德呢?”

“我打发了。”

  韩文清感觉到搭在自己手臂上的手忽然用了一下力。

  “知道了。”

  韩文清看着眼前的人,试图从他那金边眼镜后面的眼睛里看出一些情绪,奈何这人什么都没有流露出来,仿佛这件事到此为止,不再值得他关心一般。

  这位韩文清心里的少爷,外面人称一句“张先生”的青年人,侧脸看了韩文清一眼,这一眼足够他看透韩文清的想法,接着说了一句:“你办得很好。”

  这一句话扫清了韩文清心头上所有的阴霾,他的眼睛亮了起来,手臂依旧在少爷的手下搭着,只是在慢慢的向后移动,渐渐的变成了少爷的手搭在他的手背上,就仿佛那些殷勤得邀请心上人共舞的男士一样。

  韩文清垂眸看着那戴着手套的手,很想翻手攥住,想把这个人距为所有。

  “三天后商会在荣光饭店办舞会,你跟着。”

  “是。”

  刚刚应完,韩文清就看着那搭在自己手背上的手毫不留恋得抽走了。韩文清下意识得追了一下,却在对方投过来的目光中,停了动作。

  最近,他的少爷总是会用这种带着几分猜疑几分探究的目光看着自己。韩文清不明白他的少爷在想什么,但是他本能得不喜欢这种目光,所以总是躲避。

  韩文清知道,如果他的少爷不说给他听或者展示给他看,他是不会明白的。

  那年,他被少爷捡回了这铜墙铁壁似的张公馆,他以为自己彻底与那如同水沟老鼠般的生活说了再见。可真正进了这雕花的大铁门之后,韩文清才发现他的少爷过得不过是表面光鲜罢了。

  垂暮的掌权人,不成器的继承人,虎视眈眈的旁支与下属,在这座公馆里的每一天,都如履薄冰。

  轰隆隆……

  夜色深沉的时候,闷了一天的雨终于要落下,可是韩文清的心,仍旧有些闷。他站在少爷的门口,轻轻叩了两声,听见允许进来的应声,这才推门进去。

  屋内目所能及之处,韩文清并没有看到他是少爷。听到屏风后面有些布料摩擦的声音,韩文清的喉结动了动,往屏风后面转去。

  这时候,人已经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

  韩文清看着他的少爷只穿着一件西式睡衣长袍走向自己。那长袍领口裹得十分标准,腰间的带子也系成标准的蝴蝶结。这种本应带着慵懒风的睡袍被如此正经得对待,反而让人更像去撕扯破坏。

  压下心中的燥热,韩文清说的:“打雷了。”

  “听到了。”

  韩文清转身去一旁的柜子抱了一个铺盖卷出来,铺在了卧室木床旁边的地上。

  曾经很多个雷雨夜,韩文清就是这样守在他的少爷旁边,用手指轻轻的抚平少爷微皱的眉头。后来,韩文清意识到自己不甘于再这般躺在旁边,他想抱住自己的少爷,用自己的胸膛和力量,去安抚他。

  不一会儿,下人提着热水进了房间,在屏风后面摆上了沐浴的大桶。他们似乎对韩文清在这种时候出现在家主的房间里丝毫不惊讶,一个个安排好之后就退了出去,只留了一个平日里伺候家主沐浴的下人。

“你出去,我来。”

  韩文清从下人手里接过了毛巾,把人赶到了门外。

  那长袍睡衣已经搭在了屏风上,韩文清听见水声,转过屏风后看到的就是他的少爷靠在浴桶里,微微闭着眼。瓷白的肌肤蒙了一层水汽,让人看了都不忍去触碰。但是韩文清却想在上面留下自己的痕迹。他挽起袖口,润湿了毛巾,轻轻地擦拭着少爷的肩膀。

  一时间,此方寸间,只有哗啦啦的水声。韩文清甚至不敢发出一丝丝粗重的呼吸声,他害怕,害怕他的少爷知道他那龌龊的心思,他在忍耐,可这困虎的牢笼并不结实,迟早有一天,猛虎会出山。

  张家的现任家主张新杰闭目靠在浴桶中,感受着身旁那火似得人手上轻柔的动作,手指尖轻轻地点着浴桶的边缘。他在思索的时候,总会有这样的小动作。

  闷雷得声音在天边滚过,张新杰的眼皮抖了一下,那双正在擦背的手同时停了动作,安抚似得拍了两下。张新杰不抗拒韩文清这种把他当作孩子一般的举动。相反,正是这样的举动让他已经冷透了的血重新有了热度。

  韩文清总是说张新杰给了他新生,张新杰却认为,是韩文清给了他直面这一生的勇气。

  这个愣头青不懂码头上那些不成文的规矩,又想为自己伸张正义,他不挨打谁挨打?在这个比泥潭还浑浊的地方,没有人会管你家里是不是有每天等着吃药的老母亲,是不是有个到处骗钱买大烟的大哥,他们只知道,挡人财路当死。那个阴沉的雨天,张新杰站在码头办公室的二层,看着韩文清被一群人追进了堆满了垃圾的死胡同,又在远处看着他以一对多,拼命为自己搏一条生路。

  到底是什么支撑着他在这种情况下还在求生?

  带着这个疑问,张新杰拉了韩文清一把。不负所望,韩文清回馈了他一把永不熄灭的火。

  那天的相遇,是韩文清眼里的救命恩情,同时也是张新杰的救赎。张新杰小心呵护着心底的那簇火苗,靠着它燃烧了腐朽不堪的张公馆,从张家那个病歪歪的小少爷,成了人人都要敬一句的“张先生”。

  但是,他那簇无所畏惧的火,如今开始有了惧怕的事情。

  张新杰心里有个疑惑,他想从韩文清的眼睛里看到答案。可当他每每望过去的时候,韩文清就如同受惊了的猫一样,直接躲开。

  啊,毕竟大猫也是猫啊。

  “嗤……”张新杰突然笑了一声儿。

  “少爷想什么好玩的事儿呢?”

  低沉的声音在耳边炸开,张新杰只觉得耳朵有些热,忽然产生了一种被窥探到了心虚。他掩了一下嘴角,说:“想起来王老板养的那只猫,受惊的时候,一跳八丈高,嗖得一下就没影儿了。”

  韩文清不是很明白为什么他会突然想到那只只会惹事的猫。他伸手试了试水温,放柔了声音问:“加水么?”

“不用,就这样吧。”

  韩文清收了毛巾,从一旁的托盘里取了宽厚的浴巾,看着自己的少爷直接从浴桶里站起来,一丝不挂,水珠还顺着躯体的下滑。他在那股燥火吞噬自己之前,用浴巾紧紧裹住了自己的少爷。

“天冷,下次不要这样。受凉了遭罪的还是你自己。”

  韩文清转出了屏风,留下张新杰独自在那里穿上衣服。

  系扣子的时候张新杰想,只有畏惧才会逃避。可他到底在畏惧自己什么?

  窗外,雨还在稀稀拉拉得下。张新杰躺在床上,似是已经睡熟。韩文清躺了会儿,干脆坐了起来,他靠在张新杰的床边,微微侧脸,正好让张新杰的手背贴在自己的脸颊上。他看着张新杰,心中在说着:不要太信任我,不要给我得寸进尺的机会,但是还请你一定要相信我。

  商会办舞会那日来得很快,张新杰在镜子前试着裁缝送来的礼服。

  贴身裁剪的洋装把张新杰的身形很好得展现了出来。韩文清一贯不喜洋装,但是这样的场合,由不得他的喜好。任命得穿上裁缝一同送来的西装,他在自己少爷的目光下僵硬得转了个圈。

  “料子是先生亲自嘱咐的,同花不同色,这都是时下最流行的样式。韩二爷穿上这一身,不比那些洋人差。”

  “他自然配得上这最好的。”张新杰满意得点了头,对管事的说到:“老师傅辛苦,送些茶水点心钱。”

  管事领了差事,带着裁缝去了账房。

  天色渐暗的时候,张家的车驶入了荣光饭店的门口。门童的手刚刚搭在后座的门把手上,就被前座下来的一双大手止住了。韩文清亲自替自己的少爷打开了车门,一如既往得伸出手臂,让自己的少爷借自己的力下车。

  那戴着皮手套的手往前一探,不知是否是失了往日的分寸,直接搭在了韩文清的手背上。

  “张先生!”

  等候在门口的商会人员笑着迎上来,在韩文清的注视下止步在一米外。

  张先生身边的煞神,道上人称韩二爷的韩文清,总能在这种人头攒动,觥筹交错的地方,为张新杰辟出一个一米多的舒适圈。

  为数不多的几个被放进圈子里的人,也都是谨小慎微,生怕自己哪句话惹了这个煞神。被揍一顿那都是轻的,海湾里那冰冷的海水,才是他们最终的归宿。

“你不必太紧张。”张新杰侧头低声对韩文清说到,“你看那边,杜老板的妹妹,去请她跳个舞。”

  韩文清顺着张新杰的目光看过去,看到了一位留着短发的英气女子。她甚至穿着一身裤装,与周边长裙飘飘的娇小姐站在一起,显得格格不入。

“不,我去旁边透透气。”

  看韩文清往窗口的方向走过去,张新杰抿嘴微微笑了一下。

  这时候,商会的人才走到了张新杰的身旁。

  韩文清远远看着那商会的老东西带着一位妙龄女子站在自己少爷身旁,笑着说了两句。然后他那个一向拒人千里之外的少爷,就朝着那位女子伸出了手。

  咔!

  韩文清捏碎了手中高脚杯的杯脚。

  舞池里,张新杰的手虚搭在这位商会会长侄女的背部,才踏出一套舞步,就看到韩文清阴沉着脸朝着自己走过来。他在女子的耳边说了一句抱歉,就松开了手,朝着韩文清走过去。

  “等着,回去再说。”

  先于韩文清开口后,张新杰到商会会长跟前道了歉,以突有急事为由,带着韩文清匆匆而去。

  张公馆的铁门开了又关,张新杰带着韩文清一路进了自己的卧室。他坐在卧室的床上,看着韩文清,说到:“在舞会上,你怎么想的,想干什么,说出来。”

  韩文清的喉头动了动,刚刚在舞会上那股子突然涌上头的火此刻已经消散,但是少爷的话他必须听,他低头站在那里,目光从柔软的地毯边缘移到了少爷的脚踝,顺着那西裤的中线一路向上,最后停在了少爷那镜片后面永远看不透的双眼上。

  目光相对,张新杰从韩文清的眼中看到了欲望。

  “您不能”

  “不能离那些女人太近?不能娶个女人回来?”张新杰眼底带了几分看猎物的兴趣,反问:“那你是以什么身份要求我的?韩二爷?”

  掩盖漆黑欲望的遮羞布被掀开了一角,关住猛虎牢笼的锁头已经松动,韩文清直视着自己的少爷,上前一步,说到:“以那个被您捡回来的,跟你一起打下这片天,却不安于现状,妄图爬上您的床,把您压在身下的韩二的身份,求您。”

  说是求,可那强势的态度已经逼迫到了张新杰的周身,倘若不是相信着这人断不会伤害自己,只这般无礼的气势,就可以让张新杰掏出枕头下的枪。

  “我以为你应该明白,从我捡你回来那天开始,我身边就只有你,那时候是,现在是,未来也是。”

  “少爷?”

  张新杰挪动了几分,拍了拍自己身边的空位,对韩文清说到:“听不懂你家少爷的话么?上来!”

  原来少爷的床,这么好爬的么?

  韩文清搂住他日思夜想的少爷,感受着他的少爷那平稳的呼吸,闭上了眼睛。

  黑暗深处,那头被少年释放出来的猛虎趴在少年身旁,打了一个满足的哈欠,用尾巴圈住了少年的腰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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